2020年9月22日 星期二

東南亞專刊(四)近似家人,實非親故:東南亞看護專訪

 2020年9月2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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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東南亞專刊(四)近似家人,實非親故:東南亞看護專訪】

文 / 曾雅鈴、張晏慈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圖 / 連慧君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對於移工們而言,流動是為了更好的生活,台灣即將邁入超高齡化社會,許多長輩的照顧責任落在這些非親非故的陌生人身上,居家看護在這之中提供長輩個人照顧、情感支持、工具性支持,如:準備餐點、陪同看病等。

我們在埔里訪問了分別來自越南與印尼的居家看護,他們有著不同的經歷,唯一相同的是她們都是憑著自身的能力或體力換取一份足以溫飽、足以安頓家人的薪水。

|第一次來到台灣的她|

「老公不好,她會打我」、「在那裡種田錢很少,養不起三個小孩」「很想小孩,但我回不去」,她中文不好,簡單的言語卻道出來台灣工作的深深無奈。

她來自北越,已經來台灣九個月了,這是她第一次來台灣。阿嬤重聽,沒辦法走路,老闆開藥局很忙,所以聘僱她來幫忙照顧阿嬤,而她沒有休閒、沒有放假、沒有朋友......

訪談的那天下午她坐在另一位印尼移工的旁邊,阿嬤和另一個阿公在曬太陽,這兩位移工僅是點頭之交,但她們做著同樣的事情—滑著手機—視訊、和家鄉友人聊天。

當天訪問時,阿嬤一直要她帶她去走走,她說:「阿嬤每天吃飽飯後都要散步,一天要走很多次,阿嬤晚上睡不好,會拍我起床,我都沒睡覺,很累」、「老闆對我不錯,可是照顧阿嬤很累很累」她必須配合阿嬤的生活作息,阿嬤想做什麼就要跟著阿嬤。「一個月17千,很夠了」她每天要煮早、午兩餐給阿嬤吃,晚上老闆會用,但因為吃不習慣台灣菜,所以她晚上會自己煮自己的,僅能將思念隨著一道道家鄉味吞入肚內。

|來自印尼的她們|

台灣工作邁入第五年了,為了家計,儘管他們在印尼已經有了家庭,還是來了台灣,「在台灣工作一個月的錢,在印尼要工作兩個月啊!」她們說,以她們的學歷,在印尼的工作大多都是工廠的女工,薪水也不高。在台灣照顧老人雖然辛苦,尤其她們還要負責「阿公」、「阿嬤」以外家人的起居,舉凡洗衣到備全家人的晚餐,都是她的工作範圍,但至少是足以補貼家計的。

「有時候阿嬤晚上不睡覺,我在旁邊也不敢睡」問起最難適應的事情,一位照顧失智阿嬤的移工說著,因為擔心阿嬤會亂跑,所以要小心翼翼的,把自己所有的心力放在阿嬤身上,儘管失智的阿嬤有時候會無意識的對打她,但她對於這份工作還是要忍耐,當自己的家人在照顧;而另一位則是照顧高齡93歲的爺爺,因為爺爺行動不便,對於爺爺的日常起居也是相當需要勞力的,舉凡洗澡、臥床都需要她的協助。對她們而言,推阿公、阿嬤到活動中心旁的公園散步,是她們在工作之餘,可以喘息的時間,用著她們的母語聊天,互相說著彼此的生活。談到假日,她們為難地笑了笑,「有些放假要扣錢啊」她們說,對於這份工作,運氣也很重要,遇到的老闆(雇主)好,他就會給你假日,但普遍雇主都不喜歡她們交男朋友。

訪談尾聲,坐在一旁失智的阿嬤嚷讓著要回家的聲音也越來越大,只見移工大姐搓了搓阿嬤的手,輕輕地跟她說:「阿嬤時間還沒到,等一下再回家啦!」面對這份工作,雖然背後有著許多無奈的故事,但她們仍溫柔地對待她們不在名義之上的「家人」。

|來台十一年的她|

她來自越南,而今年是她來到埔里的第七年,在兩年前她面臨了一位阿公的離世,雖然是工作關係,但是當一個照顧四年的人離開身邊,心中總有一股酸酸的感覺,說不難過是騙人的。

但是為了繼續工作賺取生活的費用,她不得不去接下下一個照顧的任務,而這樣的照顧,走到了今天也已經是第三年了,為了要照顧阿公,她需要和阿公睡在同一間的房間,當阿公有需要的時候都必須強迫自己起床來照顧阿公,這樣如此辛苦的工作,薪資待遇卻是僅有一萬七千元,以及外加五百元的加班費,講到這裡也讓她不經感嘆地說:「生活過得去,還能寄錢回家,可以了。」

當問到什麼時候可以放假,她笑著回應:「每個月會有大概一天可以自己外出。」而這一天,是她最期待的一天,一早將阿公安排妥當,接著打理好自己,她終於能褪去看護的角色,享受久久一次的休假。

至於她與雇主的關係,她只笑笑的說:「遇到了好雇主,但是阿公難照顧;遇到了好照顧的阿公,卻遇到了不好的雇主」並且用著微笑的方式,不發一語,默默看著前方的阿公,而對話也因為阿公的呼喚,在此停了下來。

每個離鄉來到台灣的移工或是新住民背後都有著不同的故事,居家看護她們為了自家家人的生活,而選擇入住陌生人家中,究竟這些看護們是「融入家中」的半個親人?抑或是清清楚楚隨時叫停的勞雇關係呢?我們能夠呈現的僅是移工們眾多故事中冰山一角,這些異鄉人不約而同匯流到台灣,撕開他們身上重重的「移工」標籤,會看見一張張各有姿態的臉,帶著各自的故事嵌入了台灣繽紛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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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20日 星期日

東南亞專刊(三)我不要依靠別人:芳芳印尼店專訪

 2020年9月2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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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東南亞專刊(三)我不要依靠別人:芳芳印尼店專訪】

受訪者:張小芳

文 / 曾雅鈴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 

圖 / 曾雅鈴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「人們愈覺不安,愈需要故鄉的慰藉」,而家鄉的風味就是最好的慰藉,小吃店,就是乘載著無數家鄉味的場所,人們前來消費,不單單只是求得溫飽,更多的是滿足那鄉愁和撫平不安,芳芳印尼店不單單只有小吃,也有許多印尼商品,記憶中的味道,是他們在這裡的歸屬感。

|想賺自己的錢|

五官深邃、打扮時髦的張小芳,二十歲就嫁到台灣,已經來台將近二十年的她,做過許多份工作,直到前年才決定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,提到為什麼要開店時,張小芳低沉的說:「我不想靠別人,我只想賺自己的錢。」台灣的婆婆都認為東南亞婦女嫁到這裡,是為了把錢寄回家鄉,但這是不爭的事實,為了賺錢,她們離鄉背井,來到這裡當弱勢的外國人,替迎娶她們的先生們傳宗接代。

「這是我自己開的店。」張小芳堅定地說出這句話,店裡的佈置與擺設都是張小芳一人從零開始做起的,訪談的過程中,她也從未停下手邊的工作,張小芳一邊招呼著客人,一邊處理著繁瑣的店務,像顆轉不停的陀螺忙進忙出。新移民們乘著婚姻來到臺灣,除了疑懼與不安之外,也雜揉幾分期待跟想像,但多數的東南亞姊妹登島後卻受限在家庭無形的困境中,讓她們依然要扛起沉重的經濟重擔。

「開店就是這樣,從早一直忙到晚,事情很多,沒有時間休息。」張小芳好不容易抓緊空閒時間喘口氣,電話鈴聲隨之響起,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疲憊的神態,立即上緊發條繼續忙碌著。

|是餐廳也是客廳|

印尼人生性熱情、喜愛與親朋好友團聚,在工作之外,也極需人情往來的時間與空間,芳芳印尼店除了是移工、移民在台灣的大餐廳,也是他們情感匯流的大客廳。

訪問進行到尾聲時,芳芳印尼店是這些異鄉人熟悉的家,下班時間到了之後,越來越多人接連進到店裡,每個人都彷彿回到家一般自在,大夥兒一邊吃著飯一邊聊天,此起彼落的聊天聲與笑聲中,整間店熱鬧極了,而在這裡食物不只是填飽肚子,一口吞下去的,也是對遙遠家鄉的眷戀。

一名年輕的印尼女子走進店裡,隨後向前擁抱張小芳,兩人就像親姊妹,感情十分親密。張小芳與移工們的關係超越了買賣關係,店裡彷彿成了移工們在台灣人生地不熟的一處避風港,相較剛來台的看護、工人,嫁來台灣二十年的張小芳,成了他們訴說心裡話、調適心情的對象,有人可以傾聽並加以回應,使他們感受到被接納和擁有家的感覺。

不可否認,到異國打拼的移工仍然與故鄉有著無法切割的情感連結。身處在陌生的環境會懷念起熟悉的味道、會去尋找一個可以獲得身分認同並感到舒適的地方。

|知足、充實、獨立的生活|

「遇到困難就要去解決,不管怎樣都還是要認真工作、認真生活。」張小芳也說著:「以前也有遇到對我不好的台灣人,可是我也都不會放在心上,過去的就算了」張小芳一邊說著一邊寫著菜單,從一開始難以適應台灣的氣候,總是心心念念著遠在印尼的家,開始在台灣認識、結交印尼好友,既能夠開店賺錢又能凝聚大家的感情,何樂不為呢?在芳芳印尼店中,可以窺見新移民在異鄉努力的背後有許多不同層面的困擾,同時也看見新移民們漸漸地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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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18日 星期五

東南亞專刊(二)我是老闆:越南百貨專訪

 2020年9月1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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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東南亞專刊(二)我是老闆:越南百貨專訪】

受訪者:范紅銀、羅斯金

文 / 曾雅鈴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 

圖 / 曾雅鈴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在熙來攘往的第三市場中,近年來也增添了許多異國風情,人們在國外需要先適應陌生的環境,這時異國店家就會是一個首選,無論是和朋友聚會,或者是受到挫折時想要陪伴,在這個空間裡,慢慢會產生人與地的依附,進而形成某些人群專有的「地方感」,即便這是外人看來不值一提的。

|我是老闆,不是老闆娘|

「我不是老闆!她才是老闆!」范紅銀的先生一邊收店一邊說著:「這間店是她的,我只負責倉管而已。」從越南慶和省嫁來台灣將近二十年的范紅銀,笑笑地看著先生羅斯金且堅定地說著:「對,我是老闆!不是老闆娘!」流利地敲著計算機,熟練的將一疊厚厚的貨單分類,櫃檯前擺滿了新品香辣花生、隔著包裝也能聞到濃厚味道的榴槤餅,身材嬌小的范紅銀進進出出,熱情的招呼客人,俐落地將客人買的商品裝袋、算錢、找錢。

來到越南百貨的客人,大多是越南人,也有少數泰國人,有人來到台灣工作,有人則和范紅銀一樣嫁到台灣,而越南百貨匯集了許多人在異鄕打拼的故事, 身為老闆的范紅銀,總是會和客人多聊上幾句,「越南百貨」更是他們心理上的紓解和凝聚情感的地方。

|身為太太、身為母親|

二十二歲,正值青春年華的范紅銀嫁到台灣,先生羅斯金雖然很照顧她,但不太懂得照顧一個女子來到陌生地的心情,一句中文都不會說的范紅銀從零開始慢慢學、慢慢適應台灣的生活,在起初充滿苦澀與鄉愁的生活中,總告訴自己要堅強,既然已成為別人的太太,就該做好自己的本分。

「通常嫁到這裡來的女生,就是想賺錢,因為在越南生活太辛苦了。」回憶到這裡,原來手上的工作沒有停止過,范紅銀卻在此刻停下來看著在身邊玩耍的女兒。越南婦女嫁到台灣來,不見得每個都過得辛苦困頓,卻也不是都很幸運可以享受安穩幸福,雖然范紅銀與先生羅斯金感情融洽,但因小女兒是早產兒的原因,也讓兩人吃足了苦頭。

訪問進行時,小女兒在嬰兒床裡扯掉上午剛裝好的鼻胃管,夫妻兩人無奈地相視彼此,先生羅斯金說:「我們等一下又要去醫院一趟了!」原來夫妻兩人一大清早便帶著大小女兒出發至台中的醫院看醫生,下午又回到埔里基督教醫院裝鼻胃管,傍晚緊接著開店做生意,「這間店是為了裡面那個開的。」羅斯金站在店門口指向店內,他指的並不是太太范紅銀,而是躺在嬰兒床裡的小女兒,范紅銀接著回答:「因為她是早產兒,需要二十四小時照顧,而且常常要跑醫院,我也不能出去工作,為了照顧她,所以我才開店。」身為兩個女兒的母親,范紅銀扛起家庭生計的重擔,在朋友圈裡積極推銷產品,為了增加收入,也會賣一些手做越南料理,旁人看似辛苦的生活,對於范紅銀一家卻是甜蜜的負擔,先生羅斯金將小女兒從嬰兒床中抱起,范紅銀對著小女兒說:「拍拍手。」小女兒反應慢了點,但也做出拍手的動作並且對著范紅銀夫妻兩人笑著,范紅銀說:「看到孩子的進步,我的辛苦都值得了。」

|這裡是我的家|

「我的先生、孩子都在這裡,我還是很想念我的家人,但這裡才是我現在、未來的家。」范紅銀想起五年前回越南老家的故事,那時她剛懷有身孕,抵達越南後,在回老家的車程中開始嚴重孕吐,整整十五天范紅銀都在身體不適中度過,回程的飛機中,所有不舒服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,范紅銀笑著說大概自己和孩子都已經是台灣人了吧!

而來台灣將近二十年的范紅銀,結交了幾個和她一樣從越南嫁到台灣的好友,彼此相知相惜,范紅銀有了能夠互相照應生活的好夥伴。訪談時,范紅銀的好友在夫妻繁忙之時照顧他們的孩子,好友離開前也隨手買了零食,好友要付錢給范紅銀時,范紅銀揮了揮手,要好友直接拿走就好,兩人將錢推了一陣,這樣很「台」的場景,讓范紅銀格外有台灣魂。 

回想當初,范紅銀並不後悔做出嫁至異國的決定,因為內心終究仍想多賺點錢,孝順辛苦畢生的母親,「我覺得我比很多人還幸運,就算她(小女兒)醫藥費很多、照顧她(小女兒)很累,但這樣一家人一起努力的生活著,我覺得很幸福了。」范紅銀滿足的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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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16日 星期三

東南亞專刊(一)屋簷下的全球化

 2020年9月1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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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東南亞專刊(一)屋簷下的全球化】

受訪者:趙祥和 老師

文 / 張晏慈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圖 / 連慧君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諮商心理與人力資源發展學系 )

隨著全球化的發展與人口工作結構的轉變,在各國間的人口流動狀況越來越常見,而許多外籍人士來台灣停留超過一年以上,最普遍的原因是工作因素或是婚姻關係。以工作因素來說,根據行政院主計總處的資料顯示,在台外籍移工人口數約為72萬人,其中又以印尼籍移工為最大宗;而在婚姻關係中,外籍配偶的人數在109年更突破了55萬人。

國立暨南國際大學在108年度榮獲教育部「議題導向敘事力創新教學發展計畫」,推動「探戈w/ 保羅大叔:修煉批判敘事力,以『東南亞』為方法」,主要針對「親職外包」、「血統污染」、「跨境黑戶」、「『白人』負擔」及「族裔飛地」五大議題進行探討,而本刊訪問了參與計劃的趙祥和老師、越南百貨、芳芳印尼店以及埔里地區的照護移工進行訪問。

│關於不同種族間的歧視│

起初,我們以近期常被模仿的的黑人抬棺圖與趙祥和老師討論關於「歧視」的議題,他說:雖然模仿的出發點可能只是娛樂,但其實對於黑種人來說,是一種攻擊。而判斷這件事情的標準在於「黑種人在進行抬棺儀式時是存在著他們本身的文化的脈絡與意涵」的目的性,是否牽涉到歧視的議題,還存在著討論空間,但就行為本身而言,是不尊重的。回到新移民方面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,開玩笑、模仿嘲弄,對於新移民而言,也是不尊重的。

    趙祥和老師也引導我們思考在政策上的歧視,他舉例有些針對「新住民弱勢家庭」的政策是在標籤化「新住民為弱勢」,但實際上,弱勢家庭的形成原因與新住民不一定有直接關係,而政策制定本身就是強化了「歧視」的行為。

│內化的壓迫│

「面對某些主流所謂的『正常』,我們要如何去反對大眾的合理化行為呢?」我們向老師提出了疑問,在社會中,有些壓迫會不自覺的被內化,產生階級關係、不合理的政策種種,雖然不合理但好像沒人提出並反對,久而久之,竟然變成了一件「大家都這樣做的事」。「所以發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呀!」趙祥和老師說,面對這樣的情況,要學會發聲,雖然發聲不一定會馬上改善,但是至少是你可以做到的事。在保羅大叔的計畫中,這也是很重要的一環:將自身內化的東西,不論是在社會化過程中看到的、聽到的權力或框架,從害怕不說到有勇氣說出口的學習過程。

趙祥和老師在這個問題中,也強調「獨立思考」的重要性:獨立思考的目的是要去看有權力的人哪裡有問題,而不是為有權力的人化妝。因為當權者的決策會由上而下的影響民眾,所以要鼓勵思考而不是盲目配合。

│學習如何對話│

    趙祥和老師說:因為意識到問題,所以學會「對話」是很重要的。人都有與身俱來的的表達能力,要學習去回應、去做些什麼,發展出自己的方法面對,而「對話」就是按照一個道理來論述,但有時也是會遇到比較不講道理的人,但是透過持續、不斷的對話,你將看到一些改變,不論是發生在哪一方,甚至是雙方的關係上都有可能。

│教育者的角色│

    最後,談到老師的角色,趙祥和老師笑笑的說:對於教育者而言,就像是散播種籽一般,盡力去澆水、施肥,「我個人認為,如果可以讓學生會有點思考,比什麼都重要。他課業好不好或是成就多高都是其次。最重要的是,他會真正想去做一些事、開放他自己,我覺得這無論是身為大學生或研究生都是很重要的事情。」也再次提醒了獨立思考和實際作為的重要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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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14日 星期一

乘載夢想,前來埔里—埔里新住民專刊(三)│雖然開PIZZA店,但我每天都吃PIZZA!:波奇尼拉

 2020年9月1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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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乘載夢想,前來埔里—埔里新住民專刊(三)│雖然開PIZZA店,但我每天都吃PIZZA!:波奇尼拉】

文 / 蔣永琦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觀光休閒與餐旅管理學系 )

圖 / 陳宜靖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觀光休閒與餐旅管理學系 )

│波奇尼拉│

位在桃米妮娜巧克力城堡旁,坐落一家義式屋,裡面販售PIZZA、義大利麵、佛卡夏等餐點。在腳踏入店面之前,就可以先聞到窯烤出爐香噴噴的PIZZA。最先被征服的五官無非就是嗅覺,再來是視覺。

來自義大利的老闆Marzio與埔里人Kate,是在網路的語言交換平台認識彼此。有了初步的認識後,Marzio也因為工作的緣故來到了台灣。兩人碰了面,喝了一杯咖啡後,便深深地被彼此吸引。之後也一同回去義大利住了八年才返台。他們選擇開義式店,是因為Marzio當初的工作是貿易公司的工程師,每日都要盯著電腦,回家都只會想要睡覺而已,因此決定辭去工作。他們來到闆娘的故鄉,埔里。從年輕時就在PIZZA店打工的Marzio,和Kate在桃米開了波奇尼拉。隨著時間的推進,Marzio也愛上埔里人的熱情以及埔里舒服的氣候。

│經營期間的感觸│

闆娘提到開店面的心得:「台灣跟義大利人欣賞PIZZA的視角不一樣。」台灣人喜歡吃的PIZZA是料多又實在的那種;而義大利人則是注重PIZZA餅皮。因窯烤PIZZA餅皮較薄,無法支撐太多重量,所以不能放上過多的配料。而義大利PIZZA那窯烤過後的香氣,是電烤箱無法取代的。

   「我們的PIZZA主要的原料就是麵粉、鹽巴、水以及一點點的酵母。前一天就要先讓麵糰發酵,給予他們充分的發酵時間,這樣餅皮吃才不會容易脹氣,餅皮味道也和一般兩個小時快速發酵的麵糰完全不一樣。之前還有義大利人在這裡吃過PIZZA後說到:在義大利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PIZZA呢!」老闆與闆娘開心地笑著,也帶著我們走進廚房瞅一瞅那一球球鼓鼓的麵團。他們喜愛客人吃他們的料理後所給予的回饋,也十分珍重客人的建議。一直依循傳統做法,保有最原始的風味是他們堅持的。

染著酒紅色頭髮的義大利人Marzio雖然現在是販售PIZZA的,卻也每日都吃PIZZA。「我除了周一與週二不吃,其他天都吃,因為那兩日公休!」,老闆開心地說到,臉上掛滿的是那幸福的笑容,做著自己喜愛的事情同時也是工作,讓他在工作與生活中取得極佳的平衡。Marzio最初並不想將夏威夷口味放到菜單裡面,是因為不理解為什麼台灣人會將水果放在PIZZA的餅皮上。後來也被闆娘說服,依循台灣人的口味而做調整,卻也保有義大利PIZZA的特色。他提到:「希望有一天可以讓台灣人認識義大利的美食,我們想要做更多的推廣。」

│拿坡里地區的虛構人物│

義大利南北部區分的方式與台灣有些相似。南部比起北部更為熱情,也愛享受生活。飲食也隨著地區有所不同。位在南部的拿坡里是披薩的故鄉,而波奇尼拉這個店名取自拿坡里的一個面具人物「波奇尼拉」。義大利每個地區都會有地區面具的人物。而這位波奇尼拉的個性是:愛吃比薩、義大利麵、愛喝酒、愛彈琴唱歌、不愛工作,隨時都很搞笑又幽默。義大利每個地區,不同面具下的人物,可以從這些人物的個性中,稍稍地看出那個地區人們的生活方式。有些享受生活,在工作與生活中取得平衡。有些則是努力工作賺錢,喜愛踏實的生活。從Marzio與Kate的口中訴說著義大利會遇到的趣事以及種種故事,都令人對於這個神祕的國度更為嚮往,也充滿著夢幻的想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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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12日 星期六

乘載夢想,前來埔里—埔里新住民專刊(四)背上背包出走世界,再帶世界走進埔里:埔里背包客之家

 2020年9月1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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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乘載夢想,前來埔里—埔里新住民專刊(四)背上背包出走世界,再帶世界走進埔里:埔里背包客之家】

文 / 蔣永琦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觀光休閒與餐旅管理學系 )

圖 / 陳宜靖 (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觀光休閒與餐旅管理學系 )

│埔里背包客之家│

在埔里小鎮的巷弄裡,有一個給世界旅人落腳的地方—埔里背包客之家。經營十年年背包客之家的日本人,渡部健作先生,在1993年前往上海工作。由於身邊的友人皆是台灣人,激起他前來台灣一探究竟的心。在上海工作兩年後,辭職來到台灣。在台北開啟了教日文的教師生涯。同一時間也在健身房認識了一起攜手走過22年的老婆。在當日文老師的期間,有許多企業、寺廟、教會找他教書,因而認識了中台禪寺的師傅。渡部健作先生從那時踏上了埔里這塊土地。就此定居在小鎮裡。

│埔里第一家背包客棧│

十年前,埔里尚未有任何一家背包客棧,而渡部健作先生是第一位在埔里經營背包客棧的人。「剛開始經營的時候客人非常多,因為沒有競爭對手,連寂寞星球的書本都有寫到我的背包客棧呢!」渡部健作先生開心地提到。「那時候很拼命地賺錢,為的是要還買房的貸款,看到客人就像看到600塊鈔票走進來!」現在他依然堅持不調漲價格,為的是讓在外地實踐夢想的人,來到埔里可以找到一個溫暖的家。

而開背包客棧契機,是他在上海工作前的三年都在世界各地流浪。足跡踏遍亞洲、中東、東南亞、非洲。背包客棧是陪伴他多年的居所。這個地方有一個神奇的魔力,可以將世界各地的旅人聚集再一起,彼此交流,一同談天說地,享受文化與語言所激盪出的火花。

世界各地的旅人也藉由這個這個「家」認識南投埔里。渡部健作先生時常帶著客人上武嶺,走入埔里在地市場。他笑笑地說到:「前年的時候我跑了武嶺十八次,去年則是跑了十二次。那台機車已經被我騎了三十一萬公里。」採訪當下問到:「在背包客棧發生過什麼事情令您印象最為深刻呢?」渡部健作先生笑開懷地答到:「太多了,講都講不完!」

│溫暖的家│

一步步走上背包客之家的階梯,可以看見牆壁兩側擺滿了油畫與水彩畫,這些大多是由渡部健作先生親筆畫的。而有一面牆十分搶眼,那是一張世界地圖。遠看有許多黃色圓點。走近看,發現旁邊也有眾多國家的名稱。那是曾經入住背包客之家的客人,他們的祖國。來到背包客棧,他們貼上黃色的圓點,寫下祖國的名稱,留下走過埔里的足跡。人們走到外面去看世界,同一時間,世界也悄悄地走進了埔里。

他在陽台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:黃金葛、雞蛋花、九重葛環繞在房間外圍,點綴了整個空間,多了些繽紛的色彩。牆面的油漆是他親手漆上去的。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他的細心與用心。這些促使背包客之家的溫暖持續發酵。

│日本與台灣皆是家│

渡部健作先生依然持續地用日文撰寫部落格,為的是讓更多日本人可以看見台灣「我已經寫了10年之久。在未來,讓更多日本人來到台灣。我要將這個地方轉型為長期住宿的點,讓許多的日本老人可以來埔里過退休生活。生活機能好,物價好。大家一起煮飯一起用餐。」渡部健作先生用他的方式讓更多的人可以來到埔里,認識到埔里的美好。這裡是一個家,也歡迎那些在世界流浪的人,同聚一堂,分享彼此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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